拿因

“因为清醒就是留给你的酷刑,伤心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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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超纲试题③


  从此白宇觉得自己不管朱一龙叫一声“龙哥”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的左手整整废了一个礼拜,朱一龙提出陪他去医院他也不同意,成天在学校逞能,装得跟没事儿人一样,晚上回了家连睡觉都不敢冲左躺,写作业的时候也没有富余的手用来扶稳作业本,活脱脱一个杨过。

  他有时候想,我当时怎么不是用右手接球呢,那不就不用写作业了么?

  上数学课的时候,他把这个念头跟同桌张北南念叨了一遍,张北南就捂着嘴偷笑。

  白宇扒拉了他一下,窃窃私语滔滔不绝:“你别不信,我跟你讲,龙哥一个球扔过来,我整个左手都木了,我就这么举着手举了后半节课。”

  这原本没什么好笑的,但是在四周围安静而又严肃的环境下不知为何戏剧性十足,光是想想,张北南的肩膀就已经笑得抖了起来。

  “这也就是他扔得准,他要真是手里没谱儿朝我裤裆扔,我这辈子的性福可就全废了!”

  张北南一直没说话,却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全然没注意自己被对方占了便宜。

  “你他妈还笑!你爹我要是真废了,你可就在这个世界上凭空消失了……”

  就在张北南笑出猪叫的同时,数学杨老师忍无可忍,暴怒起来:“张南北你给我站起来!”

  张北南噌的一下起立,脸都涨红了,憋在牙缝里的笑却怎么也漏不出来了。

  这下轮到白宇趴在课桌上笑出声来。

  杨老师瞪圆了眼:“白宇你笑什么!?”

  白宇也没起立,挺直了腰板嘴一咧说:“杨老师,他不叫张南北,他叫张北南。”

  杨老师的脖子顿时粗了一圈,他怔了两秒,在讲台下窸窸窣窣的说笑声中猛地一拍桌子:“白宇你给我去楼道里站着!!!”

  这对白宇来说不算什么事儿,他站起身来就朝门口走,出门之前还偷偷和站在座位旁的张北南挥手告别。见状,杨老师又发话了:“张南北你去教室后面站着,别挡着其他同学听课。”

  全教学楼都在上课,各种各样老师的声音从不同的教室里传出来,只有白宇一个人在楼道里罚站,特别无聊。

  他背靠着墙,漫不经心地抖着腿,白色运动鞋的鞋尖脏了,不知道是被哪个倒霉孩子踩的。

  正想着,从教室里又又走出一个人,和他隔着半米并排站着。

  白宇一抬头:“诶哟!我当是谁呢,敢情是我龙哥,你那么乖,怎么也出来了?”

  朱一龙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推推眼镜框,小声说:“我……睡着了。”

  白宇挑挑眉毛:“有道理,杨老师的课,要是不走神的话,是够催眠的。不过龙哥你不至于啊,刚才我把杨老师气得都拍桌子了,你也没醒?”

  “没、没有啊,”朱一龙恍然,“杨老师刚才拍桌子了?”

  白宇竖起大拇指:“龙哥不愧是龙哥,睡神!看来杨老师今天心情很不好,平常有人睡觉他不管。”

  “可能是……平常他没发现,”朱一龙难为情地看着白宇说:“平常郭彦蕾坐我前面,他比我高,还比我壮,能挡着点儿,可是今天他请病假了……”

  白宇听了,扶着朱一龙的肩膀笑得乐不可支,一边笑一边吐槽:“你说咱杨老师也够没劲的,都高中了,还玩罚站这一招,真没创意。”

  朱一龙默默点头。

  “龙哥,反正四下无人,要不咱俩逃课吧?”白宇突然建议道。

  朱一龙有点儿震惊地看着他:“下课老师一出来,看门口没人,咱俩不就完蛋了?”

  “嗨,没事儿,还有大半节课呢,等一下课老师急着回家就忘了,这节课结束就是大课间,没人会发现的。”白宇宽慰道。

  朱一龙咽了下口水:“真、真的?”

  他郑重地盯着白宇,白宇也郑重地盯着他,两人对视几秒,白宇噗嗤笑开了:“逗你玩的,班主任办公室就在斜对面,贾老师那双眼成天透过门缝盯着咱呢,我也不敢。”

  朱一龙讪讪然,倒也没有因为被戏弄而生气的样子。

  人闲得住,白宇的嘴闲不住,他又拱拱朱一龙的胳膊,拉开家常了:“龙哥,你真不记得我了?”

  “啊?你不是说咱俩一个幼儿园么,我回家翻了一圈相册,好像只有其中一年合照里有你,但我那时候太小了,真记不清了。”

  “咱两家住得不远,我后来不是转学了么,小时候我爸妈做生意,照顾不过来,就把我送去爷爷奶奶家了,一直在那边念书。后来小学有一年全国闹非典,也上不了课,我爸妈又把我接回来,咱俩还见过一面呢。”

  面对朱一龙的一脸问号,白宇继续讲故事:“那年全国停课,闲得无聊,我喊了几个男生在巷子里打羽毛球,你们家有个小二层,你就趴在窗户那儿看,我叫你下来一起玩,你关上窗户扭头就走了。”

  他要是这么说,朱一龙倒有点儿印象了。

  那年非典闹得厉害,每天上学第一件事和放学最后一件事就是在校门口排队,有老师拿着体温枪给测额温,但凡出现体温偏高的情况,学校都会通知家长赶快来把小孩领走隔离。作息时间也改了,以前是上四十分钟课休息十分钟,改成上三十分钟课休息二十分钟,孩子们都美坏了,也不知道非典是啥,就知道能偷懒,竟然盼着它别走。后来就直接停课了,听说是学校里发现了一个疑似病例。

  朱妈妈谨小慎微,生怕儿子出什么问题,千叮咛万嘱咐叫他在家乖乖看书不要出门,他趴在窗户边上看书,看着看着就开始走神,楼下小朋友打得稀巴烂的羽毛球似乎比奥运会赛事还精彩。朱一龙当然不会忘记有个毛头小子隔着一层楼高仰着头招呼他一起玩,他心里激动坏了,妈妈的叮嘱却在他耳边徘徊:“如果你到处乱跑导致生病的话,妈妈会很伤心的。”自己的玩乐总归没有让妈妈安心重要,朱一龙决定拒绝诱惑,于是在收到邀请时,直接关上了窗,毕竟他学不会撒谎,说自己“不想玩”。

  白宇乐呵呵的,仿佛在回忆童年的场景:“后来我们把羽毛球打到你家房顶上下不来了,喊你帮忙够一下你才露了个脸。我当时就想,这个男生长得可真秀气,像个小姑娘。开学那天我还没把这件事和幼儿园那件事联系起来,这两天越想越觉得,好像就是你,回家跟我妈聊起来,那幢小二楼住的确实姓朱,才敢确认。”

  白宇突然凑近了些:“龙哥!”

  “啊?”朱一龙还沉浸在故事里,见他突然转变状态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说咱俩是不是挺有缘的?”

  朱一龙眨眨眼,刚要回答,下课铃响了,杨老师踩着铃声准时走出教室,暼了他俩一眼,然后扬长而去了。

  白宇突然拉起朱一龙手腕:“走,龙哥,我请你喝可乐去。”说话间就要往楼梯间跑。

  “白宇朱一龙!你们俩等等!”许雅亚响亮的嗓门从教室门口传来,“咱班利用大课间开个小会,把运动会报名的事确定一下。”

  白宇背对着她,满脸的不耐烦:“我又不报名,你找别人吧。”

  “你必须参加。”许雅亚大义凛然。朱一龙也晃晃手腕,小声对白宇说:“就算你不报项目,也应该参加班级会议呀,是不是?”

  什么人也敌不过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白宇勉为其难回了班,听着许雅亚念着一个又一个的运动会项目:男子50米、100米、200米、400米、1000米、3000米、4×100米接力;女子50米、100米、200米、400米、800米、1500米、4×100米接力;男子铅球、铁饼、跳高、跳远、立定跳远;女子铅球、铁饼、跳高、跳远、立定跳远……大有全班同学每人认领一个项目的架势。

  就算是再不积极,白宇也不得不主动报名了一个200米短跑,他寻思着,既然不得不参加,那就挑个短的参加,长痛不如短痛。50米和100米分别有各个班的体育生虎视眈眈,跑慢了丢人、尴尬,200米关注的人少,也不至于像400米和800米那样受罪。

  等项目报得差不多了,大课间都快结束了,只剩几个特别惨绝人寰无人问津的,场面一度陷入尴尬,一时间谁也不吭气了,朱一龙才幽幽地撑着课桌站起来,声音发紧:“3000米给我吧。”

  全班静默了一秒,报以雷霆般的掌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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